第105章 心甘情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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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 心甘情願
［我林初就是最屌的, 你們一群連比賽都打不了的菜狗，就會在網上上茅廁，丟不丟人啊, 優美的中國話該怎麽說, 你們要不要去學學, 或者我給你們推本書看看？］
［哦, 你的哥哥厲害，厲害怎麽不也爆頭Sprout呢？你們哥哥起伏定律厲害, 敢不敢說, 他們下次就一定是冠軍啊？你們不敢吧, 我敢，我敢說夏季賽裏, 他們不僅不能拿冠軍, 就連世界賽的門票都未必能得到才是吧/鬼臉/］
［最後一點呢, 林初百發百中, 指哪打哪，槍槍爆頭就是事實, 你們否認也沒用/小醜/小醜/小醜/］
俞唐辰手指庫庫打字, 一條緊接著一條, 第四條內容編輯好, 最後想想覺得說得有些太難聽了, 不太適合他這個馬甲【最愛林初小可愛】在林初超話裏維持的人設, 斟酌一番，索性決定刪掉不發了，免得以後在打聽點消息什麽的不方便。
這三條內容剛發出去, 就有不少平時給俞唐辰評論區互動回覆的粉絲網友出現，在下面評論區附和點讚。
對於她們說的這些順心的話, 就是比那些臟嘴說的好聽，俞唐辰半捧著手機在車上聊得有來有往，手指恨不得在屏幕上點得冒火。
果然，在網上這麽宣洩一番，心情果然舒暢許多，再看那些網絡判官的節奏文字，越看越覺得是小醜跳梁的無用掙紮。
比賽結束，林初霽和姐姐一起陪老爸老媽吃飯，回基地相對比較晚，關於今天比賽的覆盤事宜也隨著往後安排。
林初霽對網上的事情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，因為托林初晴這個好姐姐，18G網上沖浪都可以稱得上。
偏偏她又是個心大的主兒，對這些不敏感，嘴上沒個計較，順著就說出來了，為此在飯桌上還被老媽揪著數道很大一盤。
“小霽啊，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，我和你老爸雖然看不太懂你們比賽這些，但是我們了解你，尤其是你這脾性，沒有影響很大吧，打得問心無愧，做到盡力就行了。”
緊隨其後，林老爸說，“確實，你這小子從小就自己有主意，所以我們才會同意地這麽快，不過我可告訴你了，不拿出點成績出來，在咱們家，可就要被你姐挖苦嘲笑咯。”
看熱鬧不嫌事大，剛被念叨一番的林初晴，這會兒又被反覆拉出來。
林初晴丟下手機，嘴角憋著笑，一雙眼睛不由得比平時睜大幾分，幸災樂禍的藏笑眼神明目張膽地要遮掩不住一點。
基地訓練室裏，林初霽只要一安靜下來，腦子裏就會浮現出來林初晴那時候的表情，嘲諷度直接拉滿。
不看好他？
越不看好，那就越讓你們打臉個試試!
林初霽冷哼一下，正好電腦屏幕上游戲打開加載結束，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進訓練營裏，抓緊著距離覆盤會議開始前的一點空餘時間，加緊針對性練槍精準率。
一個兩個都在那看笑話說他十打九不中，把他當個笑話？
那就都瞧好吧，等後面的比賽裏，他就讓他們這些人成為一個笑話。
一槍，兩槍，三槍......
速度加快，模式難度繼續升高，射擊距離後退，再變遠......
就這麽循序漸進的，林初霽在訓練室裏呆到不記得時間，一直到趙燚明拿著電腦路過註意到燈亮，這才知道他已經回到基地。
“臭小子，別練了，覆盤了覆盤了。”
趙燚明推門入內，探出半個腦袋，摸索片刻後騰出一只胳膊夾好電腦，對著電腦前的男生招手示意。
“哦”
林初霽側頭瞥一眼門口方向，面無表情應一聲，游戲都沒有退出，起身順手拿著手機就走了出來。
心情是不怎麽樣的，人坐在會議室裏，腦子裏想的最多的還是剛剛練槍時出現的問題。
“林初，說說你自己的覆盤，到你了”，薛教練挨個點名，站在大屏幕旁邊，一只手拿著記錄小本，空出來的一只手卡在腰間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林初霽身上，他比覆盤更讓人擔心，從進來到現在，一句話都還沒有說過，讓人猜不透他此時的心情。
休息室外面還放著林初霽打包帶回來的漢堡各種快餐，是高振寧他們專門叮囑帶回來的放松小食。
還記得帶打包回來，好像是真的沒什麽事，可是他在會議室靜默的狀態又太反常，沒人敢下定論。
“我的問題，打狙的命中率沒達到標準，沒做到百發百中”，林初霽雙手搭在會議室桌上，上半身隨意地往後一靠，視線仰頭盯在大屏幕上暫停的畫面。
沒有人要求這麽高的命中率，對手同樣是職業選手，太多不確定性因素，能達到90%的命中率已經是很不錯，是可能會被優先針對。
俞唐辰坐在林初霽對面，擡頭看他一眼，表情平靜的樣子裏藏著波濤滾浪，剛被自己平靜過的心情又開始有了起伏。
“嗯，下一個，高振寧......”
每個人都被點名說自己的問題，覆盤沒有花費很久，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次的比賽對局中出現的問題更多是在DQ戰隊。
以他們的實力絕對不止這些，特別是最後一局，他們之間基本沒有配合可言。
“這次的覆盤結束，你們都調整下心態，好好準備七天後的半決賽”，在這場覆盤裏，趙燚明沒有多說太多話，只在最後說了一句。
林初霽聽到動靜，頭也沒回地離開會議室，依舊是沈默不語，腳步不停再次回到訓練室。
只是在房間裏和薛教練說幾句話的功夫，俞唐辰一出門就已經看不到林初霽的身影，眉毛微微蹙起
走得還挺快。
“去訓練室了，估計又去練槍了，聽火哥說剛剛他就是在訓練室裏抓到林初的。”
貝向榆同樣在會議室裏多待幾分鐘，和趙燚明說話，正好聊到這些，在門口經過站定的俞唐辰身邊，順便提醒一嘴。
“多謝。”
等貝向榆擺手回頭，俞唐辰已經著急走出幾步，看他的腳步背影猜得出來著急的心情。
這波大節奏，林初霽純純就是個背鍋的，明明什麽也沒做，作為一個新人，從登上賽場到現在能有這樣的表現，已經是超過很多新人首發，但偏偏沒人願意放過他。
手機裏，經常聯系的某人消息也是陸續而至，一條緊接著一條，貝向榆低頭邊查看消息，邊往房間的方向去。
得虧隊友這邊有俞唐辰負責安撫狀態，貝向榆現在只需要把手機裏這只炸毛貓哄好，減輕不少麻煩。
訓練室內，林初霽果然如貝向榆所說的，雙眼目光緊鎖在屏幕上，註意力都集中在倍鏡中目標身上，對身後出現的人全然不知。
換彈夾，換槍柄，換各種配件的混搭，換不同狙擊槍，不同位置的瞄準，瞬狙和甩狙，一槍緊接著一槍。
俞唐辰沒有吭聲，動作放到最輕，躡手躡腳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，就這麽安靜地看林初霽練槍看了將近半個小時。
“啪”
“哢”
練槍的動作最後是被俞唐辰點打火機的聲音打斷，林初霽下意識轉身回頭，兩雙眼睛直白對上，中間沒有任何視野阻隔。
林初霽並不是被網上的言論擾亂心態，他只是氣自己發揮不穩的命中率，是對自己的不滿意，回頭對上俞唐辰瞬間，腦子裏第一反應想的也是——Atlas竟然會抽煙。
認識這麽久，林初霽見到過很多人抽煙，包括但不僅限於林康樂和趙燚明，就連一向最愛幹凈講究的貝向榆也偶爾撞到過一次，唯獨俞唐辰是他從未見到過的。
印象中，俞唐辰還特意叮囑過，讓他不要學抽煙，這不是好習慣。
因為這件事，林初霽潛意識裏認為，俞唐辰不會抽煙，還可能討厭聞到二手煙的味道，所以才會這麽提醒要求他。
“俞哥，你......會抽煙啊？”
俞唐辰雙腳微一用力，滑著椅子距離林初霽更近，兩個人的膝蓋幾乎就要碰上，“嗯，偶爾。”
兩個人短暫的沈默。
“你應該沒見過我抽過，讓你吸二手煙不好，一直沒抽過”，俞唐辰把手上剛點著不久的煙掐滅，和他說的話正好印證。
從比賽結束後繃緊的精神，終於在這會兒放松下來，上半身往後背靠去，身體軟了一半。
林初霽雙手搭在扶手兩邊，雙眼微微閉上，眼睛幹澀得厲害，看電子屏幕太久，猛地一閉眼休息，疲憊感一股腦湧上來，不由自主地輕嘆口氣。
“和叔叔阿姨相處得還好吧？”
俞唐辰的聲音聽起來近在咫尺，就像是在耳朵邊說話似的，惹得林初霽猛然睜開雙眼，略帶幹澀的眼睛更酸了，沒忍住想要擡手揉一下試圖緩解。
“別動，摸了這麽久的鼠標鍵盤，手上有很多細菌，臟。”
林初霽半張的嘴巴，遲遲沒有合上，眼睜睜看著眼前落下成片陰影，順著他溫柔輕和的動作再次閉上眼睛，享受眼周附近的按摩。
上過中學後，已經很久沒有再以按摩的方式緩解眼睛的不適感，多數時間都是備著緩解眼睛疲勞眼藥水來用。
“謝謝哥”，林初霽精神上最後緊繃的一點，也在眼睛的按摩下徹底放松下來，“我爸媽都還好，他們很喜歡一起看比賽的觀眾粉絲，想等著我們戰隊在總決賽時再找時間來看一次線下。”
說話聲越降越低，最後逐漸消音噤聲。
“林初？林初霽？”
俞唐辰湊近，感受到他呼吸速度趨於平緩，一直收攏的雙眉比之剛剛略微舒展些許。
訓練室玻璃外，高振寧和陸清揚手裏正拎著剛從休息室拿回的漢堡經過，恰好目睹這一幕。
兩個人眼睛不約而同地同時睜大，高振寧無與倫比地擡手指向裏面，嘴巴微微抽搐，正要說話。
陸清揚更加眼疾手快，把手指麻溜換到另一只手，用剛騰出來的手堵到高振寧嘴上，連拖帶拽地把人從訓練室附近拉走。
“你幹什麽不讓我說話，剛剛......就剛剛那畫面，多勁爆啊，我的媽啊，我我我，這真的是我不給錢能看到的嗎？”
高振寧好不容易從陸清揚手中掙紮出來，語言邏輯系統在經歷著最後的努力，結果依舊是無與倫比。
那可是他們基地訓練室，Sprout基地是什麽，這裏可都是一個個老光棍，一個女生都沒有，這意味著什麽？
說明那裏必定是兩個男的，看兩人坐的位置，身份簡直就是不言而喻，擺明了是俞唐辰和林初霽。
他們戰隊的狙擊手和突擊手，網上磕得基情滿滿的熱門“兄弟情”，再加上這種畫面相搭，這不就是網絡同人小文照進現實嘛!
“你小聲點，小心一會兒被人聽到怎麽死的都不知道”，陸清揚咬著後槽牙，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太大，驚出更多其他的動靜。
“什麽啊，你們兩個怎麽像兩條蟲一樣扭纏在一起？”
貝向榆手裏拎著一袋垃圾出來，正巧和這兩人對上，挑著一側的眉毛，面色上很是疑惑。
陸清揚還要繼續捂嘴的動作這次沒有快得過高振寧，眼睜睜看著他湊近趴在貝向榆耳朵邊，以掩人耳目的聲音說他以為的悄悄話。
“完了”，陸清揚單手扶額，慢慢又滑到眼睛上，不忍心再看。
高振寧個沒腦子的，什麽事都往外張揚，估摸著死都不知道怎麽作的。
高振寧眉目帶喜說完他認為的小秘密，把手裏的可樂杯往口中送，“是不是很勁爆？”
“啊？就這？”
貝向榆把手伸到側兜摸去，正好能碰到剛從房間裏帶出來的眼藥水，勾了勾嘴角擺出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。
高振寧被他盯著看，也忍不住開始疑惑，不明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反應，不合常理，“啊？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驚訝，怎麽這反應，不應該吧？”
“你看這是什麽？”
貝向榆從兜裏把眼藥水掏出來，立在手掌心裏，拖到面前兩人眼前。
“眼藥水啊，怎麽了？”
高振寧還是沒懂他的意思，反倒是陸清揚，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怎麽回事，擡手對著高振寧的後腦勺就是一個輕扣。
陸清揚有點氣不過，“傻了吧唧的你，剛剛隊長不就是給林初按摩眼睛呢，你那滿腦子的黃色顏料，能不能綠色健康一點啊？”
有一個會自我聯想幫忙找借口解釋的朋友就是好，只需要一點就通，都不用多餘提點的。
貝向榆抿著嘴角點點頭，努力憋住險些忍不住的笑，垂著頭往訓練室的方向去，走之前也沒忘好人做到底。
“林初眼睛酸，給我發消息幫忙送眼藥水的，所以，明白了吧，嗯？”
先丟垃圾，再去訓練室，貝向榆盤算著自己既定的路線經過訓練室。
晚上後下班的時間，基地裏除了他們這些住在這裏的職業選手，過道走廊都沒有什麽人經過，更加襯得訓練室的燈光惹眼。
“俞哥......唔......”
貝向榆右手剛搭在門把手上，敏感的聽力早早捕捉到門後面引人遐想的聲音動靜，第一時間止住腳步和想要開門的動作。
左右側頭看一看周圍，沒有人在基地裏閑轉悠，依著大家平時的時間習慣，應該不會有人再來這裏了。
貝向榆站在門口搖搖頭，朝房間方向走，低頭在手機上打字發消息。
【小貝哥】：你們悠著點，房間給你留門了。
【小貝哥】：不過呢，我覺得去隊長房間更合適，主要那裏只有你們兩個。
【小貝哥】：［表情包］
一個不怎麽符合貝向榆個性的可愛表情包，一點不像他那種情緒不外洩的人會使用的。
接連不斷的消息震動不停響起，驚醒正在耽溺的某人，林初霽雙手撐在俞唐辰胸前，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出來。
“唔......先先停下，俞哥，我有消息進來，可能......肯定是貝哥發來的”，林初霽斷斷續續好不容易說完，並不完整的一句話。
好好的正在黏糊膩歪，卻從林初霽口中聽到別的人的名字，如同懲罰似的正照著下唇位置先舔後咬，力度不重，剛好能夠讓人感知到痛覺。
“嘶”
“不許提其他人的名字。”
林初霽借著說話的空隙，擡手摸一下被咬的地方，把手擋在兩人中間，“不是的，我剛剛讓貝哥幫我來送眼藥水，他快來了，現在這樣會被看到的。”
男朋友的小動作，擋著試圖反抗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，他沒忍住笑了一下。
“你猜他就算來了，敢進來嗎？”
俞唐辰壞心眼地湊近林初霽耳側，說話時呼出的熱息不停撲打在耳廓邊緣上，每一次都帶著周身的酥麻和心跳加速。
“可是......”
明明滿腹的文字話想要說出來拒絕，反而被耳邊突然濕熱的觸感勾到，連帶著呼吸聲加重，低喘聲險些壓不住。
沿著耳廓邊緣，故意對著他輕吹一口氣，對準耳垂位置輕輕咬住，含在兩唇之間，以溫熱的舌尖順著輪廓輕輕描摹，牙齒慢撚後緩緩松開。
“俞哥，你別......是貝哥的消息，我先看看”，林初霽慌亂著摸出手機，目光掃過一眼，恰好看到給貝向榆的備註名字閃爍，小聲提醒說道。
手背還停留在嘴角前面，手心正對著俞唐辰的方向，他已經從耳廓旁移開。
硬挺的鼻尖，不停呼出熱氣的嘴巴，以及四處點火不安穩的舌尖，林初霽只感覺自己的手心像快磚，燙手卻不能扔掉。
一直被豆子說狂說多了，可是自從遇到俞唐辰，林初霽一點不覺得這個字適合自己，明明更適合俞唐辰，他才是真的狂到什麽都不怕，就像現在在訓練室裏正在做的事情。
“俞哥......隊長......走吧......”
死馬當活馬醫，林初霽用服軟的語氣半撒嬌似的透過縫隙小聲嘟囔，眼神裏一貫會有的倔強較勁都化作懇求，通過兩人所剩不多的距離望向俞唐辰的眼睛。
兩雙瞳孔對視後直達的深意，更加勾人。
俞唐辰斂下眼神，眼睛的餘光註意到半空中的手機，是林初霽口中說的貝向榆發來的消息，不用看也猜得到是什麽。
貝向榆那種人，什麽都想得周到，大概又是些提醒他們註意，悠著點的叮囑話術。
“你不看看？”
這次俞唐辰拉開兩人的距離，擡動下下巴微微揚起，示意林初霽看消息。
男生的反應太過異常，楞怔地盯著手機既不回消息，也不說話，俞唐辰挑著眉毛，直接湊過去自己看。
在他看到之前，林初霽按下電源鍵，抓著手機飛快背到身後，說話的口吻裏明顯是慌神的。
更有意思了。
一語驚人這種事，還挺像貝向榆會幹得出來的，畢竟他那家夥什麽都知道，就是一般情況都憋著不說，總能在猝不及防的時刻讓所有人措手不及。
“走吧，明天再練。”
林初霽終於聽到讓他如釋重負的話，但腦子裏剛剛已經被貝向榆帶跑偏，一時間沒有很快轉變回神，甚至在猶豫想著，這句話中的“多練”是不是也藏著雙重含義。
畢竟在幾天前的房間，貝向榆被人約出去回來得晚，當時俞唐辰意猶未盡時就曾說，關於這些親密上的技巧，他有的是時間教會自己。
臨走前，他還特意放過話說，有機會幫他練習。
那時候的此“練習”便非彼“練習”，現在的總感覺應該可能大概也不太是吧？
這種困惑沒有持續很久，在經過俞唐辰門前時便被他的動作給出了答案。
走廊裏的聲控燈忽閃忽滅，剛好停在門口時暗下來，因為他們都沒有出聲的原因，燈不會自動亮起，周圍都陷入暗沈，只有樓下的燈還在持續地常亮，傳來少許的光線。
“我和貝貝說過了，今晚陪我睡，我心情不好。”
這分明是商量的話語，可是一點都沒有商量的語氣，後半句話聽起來更像是臨時加上去的瞎扯出來的借口。
林初霽聽著耳邊故意壓低聲音的動靜，暗自腹誹吐槽，但是吐槽歸吐槽，拒絕的話他是真心說不出一點，尤其是面對著俞唐辰好像真的有些憂傷的眼神。
“嗯，就一晚......”
話還沒說完，俞唐辰搭在把手上的動作已經按下去，單手攬腰把人順著帶到房間裏，抵著門背後，與人額頭相抵，鼻息相融。
房間內沒有燈光，但林初霽仿佛能感受到面前人的難耐，和他所有藏在眼神背後的欲.念，像被關押在巨籠中的狂獅，又像玻璃房內打轉的野豹，無論是這其中的哪一種，都藏著幾乎掩飾不住的侵略和占有.欲。
巨籠散發著生銹味，上面的鎖鏈搖搖欲墜，而玻璃房同樣，厚重的玻璃年久裂紋，似乎一碰就會碎在一地，在它們之中的狂獸，都在等待這種禁錮破碎，釋放他們天性的瞬間。
在這片草原上，林初霽心甘情願收斂毛刺，做他征戰草原的前鋒，而這將要面臨的狂風暴雨，他躲不得，逃不得，本該經歷的就應該接受，反正身後不止他自己，再不濟，狐假虎威這也不是不可以。
林初霽懶散地靠在門背後，露了一聲輕笑，尋著記憶中的熟悉，靠近俞唐辰的嘴角位置，輕輕一碰，聽到他問。
“在笑什麽？”
明明他也在笑，卻反過來追問別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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［哦, 你的哥哥厲害，厲害怎麽不也爆頭Sprout呢？你們哥哥起伏定律厲害, 敢不敢說, 他們下次就一定是冠軍啊？你們不敢吧, 我敢，我敢說夏季賽裏, 他們不僅不能拿冠軍, 就連世界賽的門票都未必能得到才是吧/鬼臉/］
［最後一點呢, 林初百發百中, 指哪打哪，槍槍爆頭就是事實, 你們否認也沒用/小醜/小醜/小醜/］
俞唐辰手指庫庫打字, 一條緊接著一條, 第四條內容編輯好, 最後想想覺得說得有些太難聽了, 不太適合他這個馬甲【最愛林初小可愛】在林初超話裏維持的人設, 斟酌一番，索性決定刪掉不發了，免得以後在打聽點消息什麽的不方便。
這三條內容剛發出去, 就有不少平時給俞唐辰評論區互動回覆的粉絲網友出現，在下面評論區附和點讚。
對於她們說的這些順心的話, 就是比那些臟嘴說的好聽，俞唐辰半捧著手機在車上聊得有來有往，手指恨不得在屏幕上點得冒火。
果然，在網上這麽宣洩一番，心情果然舒暢許多，再看那些網絡判官的節奏文字，越看越覺得是小醜跳梁的無用掙紮。
比賽結束，林初霽和姐姐一起陪老爸老媽吃飯，回基地相對比較晚，關於今天比賽的覆盤事宜也隨著往後安排。
林初霽對網上的事情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，因為托林初晴這個好姐姐，18G網上沖浪都可以稱得上。
偏偏她又是個心大的主兒，對這些不敏感，嘴上沒個計較，順著就說出來了，為此在飯桌上還被老媽揪著數道很大一盤。
“小霽啊，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，我和你老爸雖然看不太懂你們比賽這些，但是我們了解你，尤其是你這脾性，沒有影響很大吧，打得問心無愧，做到盡力就行了。”
緊隨其後，林老爸說，“確實，你這小子從小就自己有主意，所以我們才會同意地這麽快，不過我可告訴你了，不拿出點成績出來，在咱們家，可就要被你姐挖苦嘲笑咯。”
看熱鬧不嫌事大，剛被念叨一番的林初晴，這會兒又被反覆拉出來。
林初晴丟下手機，嘴角憋著笑，一雙眼睛不由得比平時睜大幾分，幸災樂禍的藏笑眼神明目張膽地要遮掩不住一點。
基地訓練室裏，林初霽只要一安靜下來，腦子裏就會浮現出來林初晴那時候的表情，嘲諷度直接拉滿。
不看好他？
越不看好，那就越讓你們打臉個試試!
林初霽冷哼一下，正好電腦屏幕上游戲打開加載結束，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進訓練營裏，抓緊著距離覆盤會議開始前的一點空餘時間，加緊針對性練槍精準率。
一個兩個都在那看笑話說他十打九不中，把他當個笑話？
那就都瞧好吧，等後面的比賽裏，他就讓他們這些人成為一個笑話。
一槍，兩槍，三槍......
速度加快，模式難度繼續升高，射擊距離後退，再變遠......
就這麽循序漸進的，林初霽在訓練室裏呆到不記得時間，一直到趙燚明拿著電腦路過註意到燈亮，這才知道他已經回到基地。
“臭小子，別練了，覆盤了覆盤了。”
趙燚明推門入內，探出半個腦袋，摸索片刻後騰出一只胳膊夾好電腦，對著電腦前的男生招手示意。
“哦”
林初霽側頭瞥一眼門口方向，面無表情應一聲，游戲都沒有退出，起身順手拿著手機就走了出來。
心情是不怎麽樣的，人坐在會議室裏，腦子裏想的最多的還是剛剛練槍時出現的問題。
“林初，說說你自己的覆盤，到你了”，薛教練挨個點名，站在大屏幕旁邊，一只手拿著記錄小本，空出來的一只手卡在腰間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林初霽身上，他比覆盤更讓人擔心，從進來到現在，一句話都還沒有說過，讓人猜不透他此時的心情。
休息室外面還放著林初霽打包帶回來的漢堡各種快餐，是高振寧他們專門叮囑帶回來的放松小食。
還記得帶打包回來，好像是真的沒什麽事，可是他在會議室靜默的狀態又太反常，沒人敢下定論。
“我的問題，打狙的命中率沒達到標準，沒做到百發百中”，林初霽雙手搭在會議室桌上，上半身隨意地往後一靠，視線仰頭盯在大屏幕上暫停的畫面。
沒有人要求這麽高的命中率，對手同樣是職業選手，太多不確定性因素，能達到90%的命中率已經是很不錯，是可能會被優先針對。
俞唐辰坐在林初霽對面，擡頭看他一眼，表情平靜的樣子裏藏著波濤滾浪，剛被自己平靜過的心情又開始有了起伏。
“嗯，下一個，高振寧......”
每個人都被點名說自己的問題，覆盤沒有花費很久，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次的比賽對局中出現的問題更多是在DQ戰隊。
以他們的實力絕對不止這些，特別是最後一局，他們之間基本沒有配合可言。
“這次的覆盤結束，你們都調整下心態，好好準備七天後的半決賽”，在這場覆盤裏，趙燚明沒有多說太多話，只在最後說了一句。
林初霽聽到動靜，頭也沒回地離開會議室，依舊是沈默不語，腳步不停再次回到訓練室。
只是在房間裏和薛教練說幾句話的功夫，俞唐辰一出門就已經看不到林初霽的身影，眉毛微微蹙起
走得還挺快。
“去訓練室了，估計又去練槍了，聽火哥說剛剛他就是在訓練室裏抓到林初的。”
貝向榆同樣在會議室裏多待幾分鐘，和趙燚明說話，正好聊到這些，在門口經過站定的俞唐辰身邊，順便提醒一嘴。
“多謝。”
等貝向榆擺手回頭，俞唐辰已經著急走出幾步，看他的腳步背影猜得出來著急的心情。
這波大節奏，林初霽純純就是個背鍋的，明明什麽也沒做，作為一個新人，從登上賽場到現在能有這樣的表現，已經是超過很多新人首發，但偏偏沒人願意放過他。
手機裏，經常聯系的某人消息也是陸續而至，一條緊接著一條，貝向榆低頭邊查看消息，邊往房間的方向去。
得虧隊友這邊有俞唐辰負責安撫狀態，貝向榆現在只需要把手機裏這只炸毛貓哄好，減輕不少麻煩。
訓練室內，林初霽果然如貝向榆所說的，雙眼目光緊鎖在屏幕上，註意力都集中在倍鏡中目標身上，對身後出現的人全然不知。
換彈夾，換槍柄，換各種配件的混搭，換不同狙擊槍，不同位置的瞄準，瞬狙和甩狙，一槍緊接著一槍。
俞唐辰沒有吭聲，動作放到最輕，躡手躡腳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，就這麽安靜地看林初霽練槍看了將近半個小時。
“啪”
“哢”
練槍的動作最後是被俞唐辰點打火機的聲音打斷，林初霽下意識轉身回頭，兩雙眼睛直白對上，中間沒有任何視野阻隔。
林初霽並不是被網上的言論擾亂心態，他只是氣自己發揮不穩的命中率，是對自己的不滿意，回頭對上俞唐辰瞬間，腦子裏第一反應想的也是——Atlas竟然會抽煙。
認識這麽久，林初霽見到過很多人抽煙，包括但不僅限於林康樂和趙燚明，就連一向最愛幹凈講究的貝向榆也偶爾撞到過一次，唯獨俞唐辰是他從未見到過的。
印象中，俞唐辰還特意叮囑過，讓他不要學抽煙，這不是好習慣。
因為這件事，林初霽潛意識裏認為，俞唐辰不會抽煙，還可能討厭聞到二手煙的味道，所以才會這麽提醒要求他。
“俞哥，你......會抽煙啊？”
俞唐辰雙腳微一用力，滑著椅子距離林初霽更近，兩個人的膝蓋幾乎就要碰上，“嗯，偶爾。”
兩個人短暫的沈默。
“你應該沒見過我抽過，讓你吸二手煙不好，一直沒抽過”，俞唐辰把手上剛點著不久的煙掐滅，和他說的話正好印證。
從比賽結束後繃緊的精神，終於在這會兒放松下來，上半身往後背靠去，身體軟了一半。
林初霽雙手搭在扶手兩邊，雙眼微微閉上，眼睛幹澀得厲害，看電子屏幕太久，猛地一閉眼休息，疲憊感一股腦湧上來，不由自主地輕嘆口氣。
“和叔叔阿姨相處得還好吧？”
俞唐辰的聲音聽起來近在咫尺，就像是在耳朵邊說話似的，惹得林初霽猛然睜開雙眼，略帶幹澀的眼睛更酸了，沒忍住想要擡手揉一下試圖緩解。
“別動，摸了這麽久的鼠標鍵盤，手上有很多細菌，臟。”
林初霽半張的嘴巴，遲遲沒有合上，眼睜睜看著眼前落下成片陰影，順著他溫柔輕和的動作再次閉上眼睛，享受眼周附近的按摩。
上過中學後，已經很久沒有再以按摩的方式緩解眼睛的不適感，多數時間都是備著緩解眼睛疲勞眼藥水來用。
“謝謝哥”，林初霽精神上最後緊繃的一點，也在眼睛的按摩下徹底放松下來，“我爸媽都還好，他們很喜歡一起看比賽的觀眾粉絲，想等著我們戰隊在總決賽時再找時間來看一次線下。”
說話聲越降越低，最後逐漸消音噤聲。
“林初？林初霽？”
俞唐辰湊近，感受到他呼吸速度趨於平緩，一直收攏的雙眉比之剛剛略微舒展些許。
訓練室玻璃外，高振寧和陸清揚手裏正拎著剛從休息室拿回的漢堡經過，恰好目睹這一幕。
兩個人眼睛不約而同地同時睜大，高振寧無與倫比地擡手指向裏面，嘴巴微微抽搐，正要說話。
陸清揚更加眼疾手快，把手指麻溜換到另一只手，用剛騰出來的手堵到高振寧嘴上，連拖帶拽地把人從訓練室附近拉走。
“你幹什麽不讓我說話，剛剛......就剛剛那畫面，多勁爆啊，我的媽啊，我我我，這真的是我不給錢能看到的嗎？”
高振寧好不容易從陸清揚手中掙紮出來，語言邏輯系統在經歷著最後的努力，結果依舊是無與倫比。
那可是他們基地訓練室，Sprout基地是什麽，這裏可都是一個個老光棍，一個女生都沒有，這意味著什麽？
說明那裏必定是兩個男的，看兩人坐的位置，身份簡直就是不言而喻，擺明了是俞唐辰和林初霽。
他們戰隊的狙擊手和突擊手，網上磕得基情滿滿的熱門“兄弟情”，再加上這種畫面相搭，這不就是網絡同人小文照進現實嘛!
“你小聲點，小心一會兒被人聽到怎麽死的都不知道”，陸清揚咬著後槽牙，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太大，驚出更多其他的動靜。
“什麽啊，你們兩個怎麽像兩條蟲一樣扭纏在一起？”
貝向榆手裏拎著一袋垃圾出來，正巧和這兩人對上，挑著一側的眉毛，面色上很是疑惑。
陸清揚還要繼續捂嘴的動作這次沒有快得過高振寧，眼睜睜看著他湊近趴在貝向榆耳朵邊，以掩人耳目的聲音說他以為的悄悄話。
“完了”，陸清揚單手扶額，慢慢又滑到眼睛上，不忍心再看。
高振寧個沒腦子的，什麽事都往外張揚，估摸著死都不知道怎麽作的。
高振寧眉目帶喜說完他認為的小秘密，把手裏的可樂杯往口中送，“是不是很勁爆？”
“啊？就這？”
貝向榆把手伸到側兜摸去，正好能碰到剛從房間裏帶出來的眼藥水，勾了勾嘴角擺出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。
高振寧被他盯著看，也忍不住開始疑惑，不明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反應，不合常理，“啊？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驚訝，怎麽這反應，不應該吧？”
“你看這是什麽？”
貝向榆從兜裏把眼藥水掏出來，立在手掌心裏，拖到面前兩人眼前。
“眼藥水啊，怎麽了？”
高振寧還是沒懂他的意思，反倒是陸清揚，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怎麽回事，擡手對著高振寧的後腦勺就是一個輕扣。
陸清揚有點氣不過，“傻了吧唧的你，剛剛隊長不就是給林初按摩眼睛呢，你那滿腦子的黃色顏料，能不能綠色健康一點啊？”
有一個會自我聯想幫忙找借口解釋的朋友就是好，只需要一點就通，都不用多餘提點的。
貝向榆抿著嘴角點點頭，努力憋住險些忍不住的笑，垂著頭往訓練室的方向去，走之前也沒忘好人做到底。
“林初眼睛酸，給我發消息幫忙送眼藥水的，所以，明白了吧，嗯？”
先丟垃圾，再去訓練室，貝向榆盤算著自己既定的路線經過訓練室。
晚上後下班的時間，基地裏除了他們這些住在這裏的職業選手，過道走廊都沒有什麽人經過，更加襯得訓練室的燈光惹眼。
“俞哥......唔......”
貝向榆右手剛搭在門把手上，敏感的聽力早早捕捉到門後面引人遐想的聲音動靜，第一時間止住腳步和想要開門的動作。
左右側頭看一看周圍，沒有人在基地裏閑轉悠，依著大家平時的時間習慣，應該不會有人再來這裏了。
貝向榆站在門口搖搖頭，朝房間方向走，低頭在手機上打字發消息。
【小貝哥】：你們悠著點，房間給你留門了。
【小貝哥】：不過呢，我覺得去隊長房間更合適，主要那裏只有你們兩個。
【小貝哥】：［表情包］
一個不怎麽符合貝向榆個性的可愛表情包，一點不像他那種情緒不外洩的人會使用的。
接連不斷的消息震動不停響起，驚醒正在耽溺的某人，林初霽雙手撐在俞唐辰胸前，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出來。
“唔......先先停下，俞哥，我有消息進來，可能......肯定是貝哥發來的”，林初霽斷斷續續好不容易說完，並不完整的一句話。
好好的正在黏糊膩歪，卻從林初霽口中聽到別的人的名字，如同懲罰似的正照著下唇位置先舔後咬，力度不重，剛好能夠讓人感知到痛覺。
“嘶”
“不許提其他人的名字。”
林初霽借著說話的空隙，擡手摸一下被咬的地方，把手擋在兩人中間，“不是的，我剛剛讓貝哥幫我來送眼藥水，他快來了，現在這樣會被看到的。”
男朋友的小動作，擋著試圖反抗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，他沒忍住笑了一下。
“你猜他就算來了，敢進來嗎？”
俞唐辰壞心眼地湊近林初霽耳側，說話時呼出的熱息不停撲打在耳廓邊緣上，每一次都帶著周身的酥麻和心跳加速。
“可是......”
明明滿腹的文字話想要說出來拒絕，反而被耳邊突然濕熱的觸感勾到，連帶著呼吸聲加重，低喘聲險些壓不住。
沿著耳廓邊緣，故意對著他輕吹一口氣，對準耳垂位置輕輕咬住，含在兩唇之間，以溫熱的舌尖順著輪廓輕輕描摹，牙齒慢撚後緩緩松開。
“俞哥，你別......是貝哥的消息，我先看看”，林初霽慌亂著摸出手機，目光掃過一眼，恰好看到給貝向榆的備註名字閃爍，小聲提醒說道。
手背還停留在嘴角前面，手心正對著俞唐辰的方向，他已經從耳廓旁移開。
硬挺的鼻尖，不停呼出熱氣的嘴巴，以及四處點火不安穩的舌尖，林初霽只感覺自己的手心像快磚，燙手卻不能扔掉。
一直被豆子說狂說多了，可是自從遇到俞唐辰，林初霽一點不覺得這個字適合自己，明明更適合俞唐辰，他才是真的狂到什麽都不怕，就像現在在訓練室裏正在做的事情。
“俞哥......隊長......走吧......”
死馬當活馬醫，林初霽用服軟的語氣半撒嬌似的透過縫隙小聲嘟囔，眼神裏一貫會有的倔強較勁都化作懇求，通過兩人所剩不多的距離望向俞唐辰的眼睛。
兩雙瞳孔對視後直達的深意，更加勾人。
俞唐辰斂下眼神，眼睛的餘光註意到半空中的手機，是林初霽口中說的貝向榆發來的消息，不用看也猜得到是什麽。
貝向榆那種人，什麽都想得周到，大概又是些提醒他們註意，悠著點的叮囑話術。
“你不看看？”
這次俞唐辰拉開兩人的距離，擡動下下巴微微揚起，示意林初霽看消息。
男生的反應太過異常，楞怔地盯著手機既不回消息，也不說話，俞唐辰挑著眉毛，直接湊過去自己看。
在他看到之前，林初霽按下電源鍵，抓著手機飛快背到身後，說話的口吻裏明顯是慌神的。
更有意思了。
一語驚人這種事，還挺像貝向榆會幹得出來的，畢竟他那家夥什麽都知道，就是一般情況都憋著不說，總能在猝不及防的時刻讓所有人措手不及。
“走吧，明天再練。”
林初霽終於聽到讓他如釋重負的話，但腦子裏剛剛已經被貝向榆帶跑偏，一時間沒有很快轉變回神，甚至在猶豫想著，這句話中的“多練”是不是也藏著雙重含義。
畢竟在幾天前的房間，貝向榆被人約出去回來得晚，當時俞唐辰意猶未盡時就曾說，關於這些親密上的技巧，他有的是時間教會自己。
臨走前，他還特意放過話說，有機會幫他練習。
那時候的此“練習”便非彼“練習”，現在的總感覺應該可能大概也不太是吧？
這種困惑沒有持續很久，在經過俞唐辰門前時便被他的動作給出了答案。
走廊裏的聲控燈忽閃忽滅，剛好停在門口時暗下來，因為他們都沒有出聲的原因，燈不會自動亮起，周圍都陷入暗沈，只有樓下的燈還在持續地常亮，傳來少許的光線。
“我和貝貝說過了，今晚陪我睡，我心情不好。”
這分明是商量的話語，可是一點都沒有商量的語氣，後半句話聽起來更像是臨時加上去的瞎扯出來的借口。
林初霽聽著耳邊故意壓低聲音的動靜，暗自腹誹吐槽，但是吐槽歸吐槽，拒絕的話他是真心說不出一點，尤其是面對著俞唐辰好像真的有些憂傷的眼神。
“嗯，就一晚......”
話還沒說完，俞唐辰搭在把手上的動作已經按下去，單手攬腰把人順著帶到房間裏，抵著門背後，與人額頭相抵，鼻息相融。
房間內沒有燈光，但林初霽仿佛能感受到面前人的難耐，和他所有藏在眼神背後的欲.念，像被關押在巨籠中的狂獅，又像玻璃房內打轉的野豹，無論是這其中的哪一種，都藏著幾乎掩飾不住的侵略和占有.欲。
巨籠散發著生銹味，上面的鎖鏈搖搖欲墜，而玻璃房同樣，厚重的玻璃年久裂紋，似乎一碰就會碎在一地，在它們之中的狂獸，都在等待這種禁錮破碎，釋放他們天性的瞬間。
在這片草原上，林初霽心甘情願收斂毛刺，做他征戰草原的前鋒，而這將要面臨的狂風暴雨，他躲不得，逃不得，本該經歷的就應該接受，反正身後不止他自己，再不濟，狐假虎威這也不是不可以。
林初霽懶散地靠在門背後，露了一聲輕笑，尋著記憶中的熟悉，靠近俞唐辰的嘴角位置，輕輕一碰，聽到他問。
“在笑什麽？”
明明他也在笑，卻反過來追問別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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